尽道清歌传皓齿

雪飞炎海变清凉。

#瓶邪##贺岁篇#《初恋》

初恋

吴邪视角  背景设定是冬天从青铜门出来的小哥找到了在长白山等待三年的吴邪 。BGM:https://www.xiami.com/song/1771410259  搭配食用更佳【文风零散平淡·情节模糊·聊以消遣·恭贺新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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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悠悠长白,乙未年冬。

  雪线之下的一座小木屋里。旅游线路之外鲜为人知的安静一隅。

  壶里的水烧开了,正咕噜咕噜地冒着泡,像一个焦虑又迫切的等车人,把窗玻璃熏出一层水汽。

  穿着雪地靴的脚不急不缓地踱到炉灶前,伸手关上了煤气阀门。

  吴邪把开水倒进老紫泥的茶壶,里面冲的是87年的熟普洱,年久透沉香,发酵到了极致。他捧着紫砂杯,倚靠在茶座上,舒展四肢,极力保持最放松的状态。

 

  想起自己的初恋,那个人喜欢这样看天花板很久,却会低头轻轻吻住自己。

 

  木质房屋的内层保留了原木色,被吊顶上的黄色磨砂灯泡映出了温暖的气氛。屋子的保暖性很好,尽管独立,温度却依然保持在22度恒温。

  吴邪在这里住了三个冬天。

  在全年最冷的时候来到全中国最冷的地方,几乎有点黑色幽默,吴邪却不以为意,他喜欢这里的氛围,给人强烈的归属感。

  他翻开软牛皮的铆钉笔记本,旧皮革的气味十分强烈,里面的纸页都已泛黄。吴邪从口袋里捡出一支铅笔头,低下头在膝盖上仔细地用力写下几笔,偶尔蹙起眉头,发呆似的静止。

 

  想起自己的初恋,那个人喜欢闭目养神地不动,却会时刻留意自己的动态。

 

  窗外结了厚厚的冰花,寒风凛冽地拍打木门,发出猎猎响声,似能感受到冰天雪地里狂风大作的肆虐。

  墙角燃烧的木炭发出些许的劈啪声。吴邪起身,走到玄关处,看着眼前半掩的木门,脸色平静沉默。

  有积雪塌陷发出“吱呀”的声音。

  登山保暖靴踏实雪块的声音。

  似乎能听到因长途跋涉雪地而沉重的呼吸声音。

  门被从外面打开发出的木质磨合声。

  来人脸上戴着风镜,全身落雪,乌发染尘。

  他在镜片后的目光坚定却暗淡,声音像在沙中磨砺般低沉沙哑。

  “你好。”

 

  想起自己的初恋,那个人不爱说话,却会对自己解释许多。

 

  吴邪表情复杂地怔了许久,脸上了然又有些动容。

  他礼貌地伸出手,声音有些迟疑,与那人交握,“你好。”

  在极其艰难的环境中相遇的人总是相忘于江湖不如相濡以沫,男人跋涉漫天风雪而来,吴邪理所应当地把他迎进并热情招待,这种默契的惺惺相惜之感令一切顺理成章。

  吴邪重新去烧水,尽量克制心里的重重疑虑和行动的错乱,给男人递来干净的热毛巾和茶水。

  男人摘下风镜,点了点头,因没有及时修剪而荒废的过长刘海遮住了眉眼,他轻轻坐在木桌前面的椅子上,手套里的手指似乎因为寒冷而僵硬,轻轻做着灵活舒展的动作。

 

  想起自己的初恋,那个人奇长的双指可以轻松夹死千年尸鳖,却会站在自己身后温柔按住战栗的肩膀。

 

  吴邪弯腰把笔记本都收好,坐在男人的对面,与他对视着,眼睛许久才眨一下,睫毛如一只颤抖着双翼的蝴蝶,停息在吴邪眼睑上。像一场暗暗较劲的博弈,吴邪先举了白旗,绷紧的脸上突然笑了出来,随意地说道:“还是长白山的雪好看些。”

  男人“嗯”了一声,避开吴邪的目光,低头拉开冲锋衣的拉链,在内测口袋摸索许久,掏出一颗烟来,脱下右手手套,仍戴手套的左手略显笨拙地用打火机将烟点燃,火星随他的吸气而亮起,明灭的瞬间,男人叹息似的吐出一口烟。

  “雪太大,路难走。”

  话音还没落,屋外的狂风就又一次叫嚣着冲向木屋的门窗,十分应景。吴邪冷不防被惊吓,手里的茶杯哆嗦着滑落,还没看清动静时,男人已经用左手稳稳地把茶杯接住并放在桌子上。

 

  想起自己的初恋,那个人在斗里纵横无阻让粽子下跪,却会护在自己身前不惜肉搏。

 

  “客人真是好身手啊,哈哈。”吴邪苦笑着打了个囫囵,脸上却因为自己的走神和粗心而尴尬不已。

  男人看着吴邪,没被刘海遮挡的单只眼睛流淌出一些温柔的情绪,仍然沉默着没有说话。吴邪靠前坐了坐,双手手肘平铺在桌子上,低头佯装研究木桌纹路。对面的人踟蹰很久,也缓慢地将身体前移,胸膛挤压桌沿。

  两人的呼吸交错着,木屋顶部绕起淡淡的白雾。

  男人仿佛想起什么似的,又取出一颗纸烟,礼节性地递到吴邪面前。

  后者连忙抬头表示谢绝,却在眼神相触的瞬间如电击般麻木。

  那人复杂的眼神中沉淀着他不明所以的岁月,也燃烧着他似曾相识的感动。

  吴邪僵硬了半分钟,突然魔怔道:“你像我一个熟人。”

  男人闻言眼里几番明灭,徐徐靠回椅背上,说道:“熟的都是日子。”

  

  想起自己的初恋,那个人被长生和遗忘拖入无尽轮回,却在又一次新生时让自己带他回家。

 

  “我不这样认为,”吴邪翘起了二郎腿,“下次我们见面不就是熟人了吗?”

  桌子对面的男人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你不明白。”

  吴邪正欲与他争论,只见男人深长呼吸一口气,以极其放松警备的姿态陷入椅子中,轻轻阖上了双眼。

  从男人刚刚表现出的身手来看,即使这样的休息也不会对周围事物的感知有所偏差,但吴邪却直觉地认为,现在自己甚至可以把他杀死而不为所知。

  男人显然已经长期处于深深的疲惫之中,即使是这样放松的状态,全身的肌肉依然十分紧绷。

  吴邪的脑子飞快地掠过无数想法,却通通如乱麻般纠结在一起,理不出头绪。

  他只是这样看着眼前的男人,就会觉得悸动和心痛,这种糟糕的感觉令吴邪皱紧了眉头。

  终于,他紧张地探起身,越过桌子,轻轻凑近那人的脸颊。

  感受到那人气息的一瞬间,吴邪瞪大眼睛怔了许久,心里有久违的酸涩感,却又随即消失——他被风雪和日月在那人脸上的痕迹所震撼。

  

  想起自己的初恋,那个人明明始终寻找着一些不可触碰的神秘,却愿意为自己驻足很久。

  

  吴邪神伤地坐回椅子,为自己的失态而懊悔。半分钟过后,对面的男人才睁开眼睛,简直就像故意给他留出冷静的时间。吴邪正欲解释,男人却起身,用指尖把奄奄一息的烟掐灭,动作很轻地把它放在桌子上。

  “我的时间到了,”他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看向吴邪,仿佛只是在做一个陈述,“我要走了。”

  “走?去哪?”

  “去我该去的地方。”

  说完,男人拿起背包,准备出门。

  “再见。”

 

  想起自己的初恋,那个人来跟自己道别,却任自己一路跟到雪线以内。

  那个人说“等你醒来,你已经找不到我了”,却仍然不顾受伤的腕骨而为自己跳下悬崖。

  那个人说“我自己的事情,为什么要告诉你”,却宁愿门后十年换天真。

  那个人说“带我回家”,却有声道别无声答。

 

  “再见。”

 

  吴邪拾起桌子上男人留下的烟头,重新点燃了火,叼在嘴中时,他几乎全身都在颤抖。

  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吴邪狠命地吸着那颗烟,差点因用力过猛而呛气。

  他忙乱地用袖子擦干窗户内侧的水汽,模糊地看着那个高大而寂寞的背影。

 

  吴邪心想,那个人也舍不得。

  他还想,那个人什么都知道,知道我不会再追上去。

  我也什么都知道,知道再见彼此还是新人。

  只是我们都不知道是否还能再见到对方。

  

  长白山上的风雪又一次地扬起,飘飘洒洒,一如来时路。

  那个寂寞的人影渐行渐远渐迷离。

  “再见。”

 

  想起自己的初恋,终究还是无法长久。

  它就是一颗酸到眼泪都下来却不肯吐出的果实。

  吴邪只是这样想着,却流下了泪。

 

  “谢谢你,请原谅。”

  “谢谢你,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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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外话:

  总之第一篇贺岁文就在七大姑八大姨各种闲侃的环境中艰难完成了。

  是小哥和吴邪双箭头的故事呢,不知道会不会有人看完找我谈人生——贺岁篇却不是傻白甜什么的。因为是突发脑洞,所以bug和ooc不可数,希望大家原谅。这也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写瓶邪的短篇,各种无法驾驭_(:з)∠)_

  灵感来源是听了中岛美嘉的《初恋》,但是尽管只听懂了两句歌词,却醍醐灌顶地觉得初恋就是这种滋味。不过在文里好像被畸形地表现出来了呢(笑)

  最后祝大家马年阖家欢乐,健康美满。

 

尽道清歌传皓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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